沒過多久，四夫人小憐房裏的丫鬟杏兒回來了，看到眼前的一幕，趕緊退了出去，四夫人小憐趕緊起身。

“老爺，四夫人請稍等，廚房馬上就送飯菜過來。”丫鬟杏兒一邊說一邊尷尬地站在那裏，房間裏的氣氛讓杏兒覺得說不出的沈悶。

“杏兒，你去沏些好茶過來，先讓老爺喝點茶吧。”四夫人小憐不好意思地吩咐著丫鬟杏兒，可是一雙眼睛卻在老爺的臉上搜尋著什麽。

看來老爺今日心情應該是不錯的。這些日子自己一定要把握好機會才是，只要懷上了老爺的孩子，以後在這張府她才能有一席之地，四夫人小憐心裏想著這些臉上卻不忘淡淡地笑。

廚房的幾位廚娘和丫鬟聽聞四夫人房裏的丫鬟杏兒讓她們把飯菜送到四夫人房裏，一時間便都沒了主意，雖然前些日子夫人於清婉才剛數落過她們不懂規矩。

既然這張府的老爺都發話了，她們又豈敢不聽，至於夫人那裏就讓老爺自己去解釋吧，廚房的幾個丫鬟端著飯菜朝四夫人小憐的住處走去。

路過夫人於清婉的住處時，夫人房裏的丫鬟雨兒正要朝大廚房走去。看到廚房裏的這幾個丫鬟明明手中端了盤子，可是卻不是送到夫人房裏的，一時間生氣極了。

“你們幾個這是要把飯菜端到哪裏去？我正要去廚房讓你們給夫人處上菜呢。”夫人房裏的雨兒拉住最後面的一個丫鬟問道。

“雨兒，這可都是老爺的吩咐，讓我們把飯菜上到四夫人房裏的，作為下人，我們又豈敢不聽老爺的吩咐。”丫鬟說完便端著盤子離開了，留下一臉迷茫的雨兒。

夫人於清婉坐在前廳裏都聽到了雨兒和廚房那丫鬟對話，一時間心裏也是說不出的生氣，她起身走到門外。

“雨兒，你回來，何必為了這些小事和她們吵鬧，我們等一會兒就是了，反正我現在也沒那麽餓。”夫人於清婉站在自己住處的門外對雨兒說道。

回到前廳，丫鬟雨兒還是不服氣極了，她開口說道：“夫人，你看四夫人現在這樣不是明擺著做給你看嗎？一點都不把夫人你放在眼裏。”

“且不可這麽說，老爺在四夫人的房裏，若是老爺不發話，四夫人也不敢如此的，更何況歷來都是只看新人笑，哪聽舊人哭啊。”夫人於清婉嘆息著說道。

如今看來老爺也確實是疼愛這四夫人小憐，若不是自己提前找那江湖郎中開了避孕的方子，怕是如今那四夫人憐已經懷上了老爺的骨肉。

到時候在這府中，四夫人小憐那麽年輕，仗著老爺的寵愛和肚子裏的孩子，也一定不會把她這個夫人放在眼裏的。夫人於清婉想到這些便不悅地皺起了眉頭。

“雨兒，晚飯後把那滋補的湯藥給四夫人小憐送去，她伺候老爺也著實辛苦。”夫人於清婉對著丫鬟雨兒溫柔地說。

“夫人，你也太好心了，那四夫人雖然之前服侍過你，可是如今怕是有了老爺的寵愛，再也不把你放在眼裏了，你卻還要這麽好的對她，雨兒真替你難過。”丫鬟雨兒說。

一直以來，丫鬟雨兒都不清楚，她每次給四夫人小憐送去的那些湯藥，並非是什麽滋補的東西，而是夫人於清婉為了防止四夫人懷孕而精心準備的避孕藥。

只是她年紀太小，對於這一切夫人於清婉當然會選擇對她隱瞞，畢竟多一個人知道，就增加了些事的風險。何況雨兒這丫頭從來說話都是有口無心，告訴她的話必定會壞了大事。

夫人於清婉笑著看向丫鬟雨兒，一時間雨兒無所適從，但這種目光卻讓雨兒覺得滿含深意，不寒而栗，只是究竟是什麽，她卻一點也看不懂。

“夫人你就放心吧，晚飯後我一定把那滋補的湯藥給四夫人送去。”丫鬟雨兒嘴上雖然這麽說，心裏卻是一百個不願意，這四夫人也真是的，枉費夫人對她這麽好。

夫人於清婉對自己房裏的丫鬟雨兒實在是太了解了，這丫頭完全就是一孩子，想什麽事情也是特別的簡，此刻她臉上的表情已經把她心裏想說的話出賣的幹幹凈凈。

想到老爺今晚會歇在四夫人小憐的房裏，夫人雖然表面上不動聲色，可是心裏還是說不出的悲涼。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必秋風悲畫扇，想起初見時老爺對自己是如何的一見傾心，成親後兩人又是如何的恩愛，而如今這一切都成了過眼浮雲。

那些曾經美好的誓言如今都恍若昨日般在自己的耳邊回蕩，只是如今所有的一切都物是人非，她已不是當年溫婉美麗的女子，而他也不是當年那個風流瀟灑的男子。

歲月不只改變了人們的容顏，還把那些曾經許下的誓言一個一個的擊破，如同狠狠地打了人們無數的耳光。那麽痛，那麽冷。

可是卻依然還對過往的一切抱著一絲絲的幻想和希望，期望著有朝一日，那個許諾的人能夠幡然悔悟，重新兌現那些曾經許下的諾言。

四夫人小憐和老爺一起坐在飯桌前，今天大廚房裏上的這些菜都豐盛極了，看著身邊的老爺，四夫人小憐的心裏很是開心，可是她的表情卻依然是淡淡地。

“憐兒，快吃，這可是你平日裏最喜歡吃的，我前些日子到廚房有交待過，讓她們平日裏都多準備些你喜歡吃的。”老爺看著一旁的四夫人小憐，體貼地說道。

丫鬟杏兒站在旁邊服侍著，看到四夫人如此得老爺的寵愛，她的心裏也為四夫人感到高興。若是在平日裏，提著食盒去大廚房拿飯菜回來四夫人哪裏有現在吃的這般開心。

看來只要老爺經常陪著四夫人，四夫人就一定不會再向之前那般的傷心難過，杏兒一邊想著，一邊上前幫四夫人小憐夾離得遠一些的菜。

晚飯過後，老爺便擁著四夫人小憐朝睡房走去，大廚房的幾個丫鬟在四夫人住處的前廳裏收拾著，而丫鬟杏兒則好心地在幫忙。

終於在大家的努力下，前廳才恢覆了原來的樣子，整潔而又幹凈。杏兒本想著可以偷懶回房休息，沒想到四夫人小憐叫住了她。

“四夫人，你和老爺還沒有休息啊？”丫鬟杏兒無奈地問道。聽到杏兒這麽說，四夫人小憐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老爺吃了太多的東西，這會正坐在睡房裏，你去給老爺端一杯消食的茶來。”四夫人小憐吩咐著丫鬟杏兒說道。

這時門口吸腳步聲傳來，丫鬟杏兒趕緊打開房門，此時夫人於清婉房裏的丫鬟雨兒正端著一碗湯藥走了過來。

“四夫人，你也在啊，夫人聽說老爺今晚過來，便讓雨兒把這滋補的湯藥給你送過來，你趕緊趁熱喝了吧。”夫人於清婉房裏的丫鬟雨兒笑著說道。

睡房裏老爺大聲地喊：“憐兒，你去哪兒了，快回來。”四夫人小憐聽到老爺聲音，便趕緊接過雨兒端著的那碗湯藥。

然後對著自己房裏的丫鬟杏兒吩咐道：“杏兒，你去給老爺泡杯茶，我先進去了。”說完便端著那碗滋補的湯藥朝睡房走去。

路過屋子中擺放的那些花草時，四夫人小憐便把那碗中的湯藥全部澆在了花盆裏，然後進到了睡房裏，安撫了老爺片刻，才走出來。

“這湯藥真是太難喝了，我已經喝完了，真是麻煩你了雨兒。”四夫人小憐一邊對夫人於清婉房裏的丫鬟雨兒說著一邊佯裝難受地捂著嘴巴。

“四夫人，這都是夫人她對你的關心，畢竟良藥苦口嘛。那我就不打擾四夫人伺候老爺了。”雨兒說完便端著空了的藥碗回到了夫人於清婉的住處。

夫人於清婉一看到雨兒回來，便開口問道：“四夫人可有喝了這碗湯藥？”夫人嘴上這麽問著，可是心裏還是有些擔憂。

這些日子每每老爺宿在四夫人房裏她都會讓自己房裏的丫鬟雨兒送去那避孕的湯藥，這麽久了，四夫人小憐的肚子都沒有動靜，看來這藥還是管用的。

“回夫人，四夫人小憐把一碗都喝光了呢，還說這藥不好喝。”丫鬟雨兒笑著對夫人於清婉說道，聽到雨兒這麽說，夫人於清婉的心裏更擔憂了。

難道是那四夫人小憐已經有所察覺，照目前來看，她應該是不會想到這湯藥上才是，畢竟她也不可能這快跟自己鬧翻。

對於四夫人小憐的性子，夫人於清婉還是很了解的，她知道小憐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必定會看重自己曾經和她的主仆情分的。自然也不會想到自己這湯藥是為了防止她懷孕的。

“那你是怎麽說的？”夫人於清婉笑著問一旁的丫鬟雨兒，雨兒雖然覺得夫人今日的行為有些奇怪，只覺得是老爺去了四夫人房裏，夫人正在吃醋呢。

“我就說畢竟良藥苦口嘛，這可都是夫人對你的一片心吶。”丫鬟雨兒俏皮地說著，可是夫人於清婉臉上的神色卻是說不出的凝重。

“你回房歇息去吧。以後送湯藥的時候不要那麽多話。”夫人於清婉嚴厲地對丫鬟雨兒說道。雨兒卻很是納悶，明明是對四夫人好，卻還要這樣藏著掖著，真不知道夫人這是何苦呢。

雨兒走後，夫人於清婉的心裏久久不能平靜，現在四夫人小憐不知道她做的一切，當然是對她心存感激，若是他日，她知道了這一切又會怎樣？

一定會恨她的，恨她竟然這般的利用自己，到時候就算對自己有那麽點主仆情分，恐怕也不會那麽輕易的放過自己吧。

夫人於清婉希望四夫人小憐永遠也不知道關於這滋補湯藥的事情，若是真的要知道，也一定要等到老爺忘了四夫人小憐的時候，最好是老爺再也不寵愛四夫人小憐。

就像如今老爺不寵愛三夫人葉靈惜那般，到時候就算四夫人小憐知道了又能如何，在這府中，除了老爺，誰還會替她出頭。

而老爺天天不在這府中，向來這府中都是她於清婉說了算，一個沒有孩子，又不受老爺寵愛的四夫人小憐又能把她這堂堂的張府主女人怎麽樣。

無非就是怨恨罷了，可是她有什麽資格去怨恨，若不是自己作主讓老爺納了她做小妾，恐怕她現在還是這府中下賤的丫鬟呢。

若不是她，恐怕這輩子小憐也別想爬上老爺的床，即便老爺對她有想法，到頭來背著自己偷吃，那小憐也只能落得像小青一樣的下場，被趕出這張府。

夫人於清婉想了很多，一時間覺得心痛不已，她慢慢地起身朝偏房的佛堂走去，或許只有在那裏念經禮佛，才會讓自己覺得如今所做的一切都心安理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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